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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書籍圖片版權為博客來網路書店所有 )

https://www.books.com.tw/products/0010846868?gclid=EAIaIQobChMIse2gjfXo9gIVVqaWCh1dkgcgEAQYASABEgKK1fD_BwE


這是一本不到百頁的漫畫,是來自法國的作者克萊兒.勒芒半自傳式作品,描述露西自醫學系畢業後,進入精神重症病房擔任實習醫師的見聞。

為了打破大眾對精神病患者的歧視與誤解,用漫畫這種平易近人的方式,向對精神醫學很有興趣的大眾介紹此門科別。
在Geraldine LEE的翻譯下,讓我們得以用熟悉的中文一窺法國與台灣醫療體制的差異。

從第一天踏進實習醫院開始,作者就用帶點嘲諷的幽默描述新鮮人的所見所聞,以及精神科醫師私底下對其他科別的傲慢:稱其他醫師為「肉體上的醫師」,以表達精神科談的是心靈、是對於人類的心靈感興趣的知識份子。

精神科實習醫師的心理側寫分類表也很有趣,將進入精神科的實習醫師分類:
失意文學家(會把病人觀察報告當長篇文學論述在寫)、自己就是患者(覺得自己心靈生病所以選擇精神科)、救世女超人(身邊的人是精神病患者,為了解救他而進入精神科)、小羔羊(富同理心、溫柔善良、每次院外實習完都哭到淚眼婆娑)、意志堅定人(從小立志當精神科醫師,但其實是隱性的患者,有潛在的強迫性人格,(就是妙麗型))等等,形容得句句到位、針針見血。

書中描述該家法國精神病院的設置,如新來的病患必須進入一號病房,其保護措施最完善,在該病房的病患以及所有護理師、治療師皆為男性、家具全釘死在地上、用餐時不許使用刀叉,食物會切好分好,用湯匙食用、沒有鞋帶以免勒死別人、不得擁有私人物品、穿病人制服(怎麼感覺好像重刑犯的牢房),但其實每日遵循規律的生活方式,能夠給病患穩定的方向感,容易平靜下來。洛克阿樂覺得自己有時候也是這樣,學期中就按著課表上課念書,放長假時若沒有安排什麼事反而會有點無所適從,該不會強迫症潛在患者吧(!)

書中穿插著介紹精神醫學的近代史,其實最近幾十年才改善對待精神病人的方式(不到五十年前精神病患要為醫院工作,製作筆記本、資料夾之類的),並且逐步地將一些不合時宜的診斷去除(如法國於1981將同性戀從精神疾病中除名),讓精神病患逐漸不再被汙名化。

同時也巧妙地揭露心理學在日常與人溝通時的小技巧,精神科主任的隨口誇獎,是如何直搗人心並縈繞在露西腦中,久久不忘。

書中的另一些篇幅則是描述主角的「冒牌者症候群」:露西常常覺得自己德不配位(不要亂用成語好嗎?)—這是一種病態性的自我懷疑:在考試中脫穎而出是因為考試題目剛好都有準備到、病人稱呼你醫師時會懷疑不安(你在叫誰?我嗎?)、對自己的判斷或治療沒有自信。這些在大家的生命中或多或少都曾出現過,當面對一項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時,常常會擔心自己能否勝任。露西試著分析自己可能是因為小學時的遭遇,在她忘記寫功課尋求姐姐幫助時,速迅完成作業,雖然在課堂上得到老師稱讚,但露西內心充滿愧疚感—因為不是靠自己完成的,這份感覺便隨著露西一路成長至今,不管一路上的學業表現多麼出色,露西總會充滿自我懷疑,「一切都是因為運氣好,我根本沒有這個實力」,在正式上場時不斷退縮。

精神疾病的診斷向來是困難的,書中提到了大衛.羅森漢在1970年代的實驗:實驗中,將8名假病患分別送往美國不同的精神醫學機構,而每名病患都宣稱有幻聽,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不適。假病患配合醫院內的治療,但偷偷地沒有服藥,在入住精神病房後,假病患宣稱不再有幻聽的現象。

這些假病患平均在醫學機構裡待了19天,全部都被判定患有思覺失調症(僅有一診所判定為躁鬱症);而他們出院時,全都伴隨著「暫時減緩的思覺失調」的診斷。
在實驗進行的過程中,沒有任何醫療人員懷疑入院時的診斷,反而是與假病患同間院所的病患發覺有異。

接下來的實驗就更有趣了!因為上述的實驗在精神醫學界裡引起軒然大波,某間醫學中心宣稱他們絕不會犯下這種錯誤。
於是羅森漢教授的實驗是,請接受挑戰的醫師判斷面前這名病患是偽裝的可能性。
在送去的193名病患中,有51位被至少一名醫師診斷為假病患;33人被至少一位醫師懷疑是假病患;19人被一位醫師與一名工作人員懷疑是假病患。

但其實被送去的病患中,沒有任何一位是假病患!!

結果說明,精神疾病的診斷容易被外在情境影響,同時也說明了診斷的判斷困難性很高。




最後,露西試著讓讀者想像重症精神病患所經歷的一切,讓閱讀者可以同理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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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著那個世上你最愛的人,願意無條件付出的人,他雖然沒說話,可是在你腦中卻聽到他的聲音,這令你困惑及不安,隱隱覺得有什麼任務等著你去完成。但你卻隱隱覺得受到監視,並且派人來混淆視聽,好比你的鄰居、房東、或雜貨店的老闆...


突然間你明白了,有人用盡一切方法要謀害你最愛的人,而你必須解救他。
你已經無法忍受無處不在的威脅以及你愛的人不斷的哀嚎,某天當你愛的人睡著時,你可以聽到他的苦苦呼救聲,
你意識到他被禁錮在一個不屬於她的身體裡,
這具身體為他帶來痛苦與危險,你必須解救他,於是只好悶死他,一切都是為了他好。

你經過精神鑑定後免於刑事責任,於是被送入精神重症病房,
一個人時,聽得到你愛的人安慰你、感謝你,因為你成功解救他的靈魂。
病房的醫師什麼都不懂,只會叫你按時吃藥、定時會談,一點幫助都沒有。


一段日子後,你愛的人的聲音逐漸變小,
待在精神機構,幾乎聽不到他的聲音了,
有一天,你意識到聲音完全消失了...
你終於理解到自己並沒有解救他,你只是殺人,所以他也不在你身邊了。

醫師們很高興,跟你說恭喜康復,
同時有一個好消息與壞消息要告訴你,
好消息是你可以出院,重回現實世界。
壞消息是你殺了你在這世上最愛的人,而且要背負這個事實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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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克阿樂想到課堂上老師曾經一再強調過「精神疾病是腦子生病了」,不是可以用「演」來蒙混的,他們並不是故意表現得與別人不一樣,也並非所有精神病患都具有攻擊性。

現實卻很矛盾,比起一名意識清楚、卻天天對妻子施暴的丈夫,人們對於在街上打傷陌生人一次的瘋子,更感到震驚。對於精神病患的容忍度往往比健康施暴者還要低,的確是很值得思考的。

雖然說東方文化中素有謙虛是美德之說,在得到榮譽或面對誇獎時,常會表現出「這不是我的功勞、很幸運能受到青睞、剛好猜對了、都是別人的幫助」,若是內心也這麼認為而開始懷疑自我的能力時,反而得不償失,就像冒牌者症候群的露西一般。(但洛克阿樂覺得有點成就後就開始自視甚高、出言不遜的個性在台灣社會也不討喜啦)


這是本淺顯易懂,可以很輕鬆地一覽法國精神醫療機構內部運作的漫畫,充滿幽默的內容讓人不禁莞爾,對於精神病患也能多一些了解,最後的同理情節也讓洛克阿樂陷入思考:把精神病患從妄想中帶回現實世界真的是最好的治療嗎?

推薦給對心理學、精神醫學有興趣的朋友閱讀!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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